我家的麻將派對

這篇文章發表於2003年2月1日。如今,父親也走了,派對不再,年味在我家淡淡的沒有滋味……..

等這個PARTY,我等了好幾年了。 

我們四姐妹在父母親面前一直裝成很乖巧文藝的形象,不煙不酒, 更別說打麻將這等被學佛的母親視為敗德的異行。不知是哪年年夜,在大姐的嚷嚷聲中,父親才知道我們竟分別在外面偷偷學會打麻將, 大姐、姐夫、老爸加上我,剛好湊成一桌,那夜,我第一次在牌桌上 見識到老爸喜歡做大牌的賭性,也愛上一家人湊在牌桌上,拌著老媽的嘮叨以及妹妹們輪番奉茶插花的景象。 

無奈這個被我們視為「一定要的」過年PARTY並沒有幾年的光 景,在姐妹們各自成家立業分居歐、美、非各地之後,想要重逢在牌 桌,真是一年難過一年。別人家年節熱鬧萬分,我家卻冷冷清清,除 夕夜,總是兩老在電話旁,等著接從各地打回來的拜年電話,好不容易等到大年初二我回了娘家,老爸、我加上先生,依然三缺一,湊不 成一桌。 

你說,幹嘛非得挑過年打牌,平常日子不行嗎?不行,不行,家有 家規,我家就規定只有過年可以開牌戒,平日免談;那過年湊不到四ㄎㄚ找外人來不就得了?那也不行,一方面我的牌技端不上檯面,另 一方面,這是我們家的PARTY,是我們無論輸贏,輸鬆用兵,贏者反而要貼錢送禮物給輸者的歡樂麻將派對,說什麼也不讓外人攪局 鬥熱鬧。 

千等萬等,等得我都快遺忘這個牌桌派對了,沒想到去年秋天,住在南非的大姐驟然病逝,妹妹們決定無論如何都要排除萬難回台灣陪 父母親過年,我們好不容易湊足可以上桌的人數。 

我們在悲傷中團圓,不知道少了愛吆喝的大姐,是否依然能在牌桌上談笑風生,我只知道,已經等了好幾年的過年麻將PARTY,今 年,一定要開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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